■本报 朱和光
郑州北站南北长6630米、东西宽800米，占地约5.3平方公里，素有“十里站潮之称。在这里，一趟趟列车穿梭在股道时的轰鸣声、缓行器与车轮摩擦的“吱吱”声、对讲机内工作人员的沟通声交织在一起，奏出了编组场上独有的“乐章”。
空中，一个铁盒子带着“嗡嗡”声快速划过，为这编组嘲乐章”增添了动人的音符，它就是郑州北站自主研发、并在全国第一个投入使用的货票自动运输设备——送票机，郑州北站职工都称它为“十里站潮上的“小飞机”。
路外人士可能有所不知，铁路的每一辆货车都会有一张自己的“身份证”，上面记录着发站、车种、货物品名、载重等信息，路内称其为货票。一列货车平均55节，就会有55张“身份证”。这些货票由司机携带，随车一同去往目的地。在运输过程中，列车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编组站，然后经过解体、编组等技术作业，去往相同方向的车辆重新编组，而货票也需重新排列，开始到达场至调度分票室，再到出发场的“旅行”。在这个过程中，货票自动传输设备发挥了极大的作用。
横空出世
让货票“飞起来”
一大早，编组场便忙碌了起来。一列列车驶入郑州北站下行到达场，外勤贾耀斌从运转车长手中接过货票，货检员李超将货票与“运统一”和现车相互对照认证，做到“三相符”后，将货票捆扎好，放入货检室票机台上的“小飞机”中，锁好票机锁，按下按钮，“嗖”的一声，送票机就“飞”向了调度室，在调度室进行下一步作业。
李超指着运行中的“小飞机”说：“以前没有送票机的时候，全是人工送票，一屋子坐的都是人，一上午时间全都出去送票了。自从有了送票机，一个班我一个人就够了，动动手指头，货票就能送到下一个岗点了。”
送票机是20世纪60年代末，由车站调度车间职工张金玉和维修车间职工王顺兴共同发明的。当时，不仅是郑州北站，铁路各个编组站都是人工送票。职工们将货票装到大帆布包中（多的时候一包货票重达30公斤），步行或骑自行车穿越编组场送到调度室、出发常人工送票不仅存在人身安全隐患、作业效率低等不利因素，还会占用大量人员，一次送票单程就要1个多小时。
送票机的诞生是在一个偶然机会。有一次，调度车间职工张金玉去黄山旅游时乘坐缆车，缆车的构造给了他很大的灵感。回来后，他就和维修车间职工王顺兴一起捣鼓起来，并发明出了样机。随后，他们获得原郑州铁路分局的支持，铁路局投资了10余万元，建成了上下行货票自动传输系统。该系统线路总长10余公里，票据传输时间极大缩短，且安全方面更是有所保障。20世纪70年代初，“小飞机”全面投入使用，因其安全、高效、便捷的特点，被全国各大编组站借鉴使用。
风雨无阻
让货票“旅行”快起来
8时10分，一场大雨不期而至，为燥热的编组场送来了些许凉意。在调度室票机台，助理调度员苗露打开票机锁，取出货票，将票机的转向开关扳至反向运行位置，按动按钮将送票机送回货检室，以便下趟货票传输。苗露从票机台将货票抱回调度室，按计划对其进行重新排列。
“听老师们说，以前雨雪天气的时候，人工送票都要提前准备好抹布。收到票第一件事就是把货票擦干，不然货票全黏在一起，根本没法分。”正在进行分票作业的苗露说道。
早期人工送票时，对于送票人员来说，晴天还好些，要是下雨、下雪就麻烦了，路上积水积雪，只能步行。不仅如此，在送票过程中，帆布包一旦进水，就会导致货票被雨水浸泡，小则货票内容不清，大则货票破损，给分票、核对票据人员造成极大不便。
到达场最多时一次要运送七八列车的货票，每一列都是厚厚的一捆，常常一个帆布包都装不下。在运送过程中，一个小颠簸就可能导致某一捆货票掉落。送票人员将货票送至岗点发现遗失，还需原路返回寻找遗失货票，如果寻找时间过长，必定会影响车站发车。
经过多次技术革新，现在的“小飞机”已经趋于完美，通过票机扣、卡簧锁和防雨罩确保货票的安全、完整。然而，再先进的设备也会有“闹情绪”的时候，票机班维修工就是“小飞机”的“心理医生”。他们通过每天早晚两次检查，确保“小飞机”的正常“起飞”；通过室内配电柜实时监控“小飞机”的“飞行情况”；每个月一次线路巡查，清除侵线树枝，确保“航线”畅通。一旦发生故障，他们就立即赶赴现场，使用钩机杆或爬杆作业对送票机进行抢修。不论酷暑严寒，票机班维修工都与“小飞机”一同保障着货票运输速度与安全，“小飞机”的功勋章里也有维修工的一半。
功勋卓著
让“路网心脏”跳动得更加强劲
货票按计划重新排序后，交由车号员，按编组表审核无误后，再次被放入送票机，“飞”向出发常“别看‘小飞机’个儿不大，它的‘肚子’老能装货了！最多能装50多斤的货票呢，而且速度一点也不受影响。”车号员李洪达说。
送票机由调度室发出约18分钟后，到达下发北车号房，货票经过整理后，再通过送票机发至下发南车号房，再次进行整理后就送到运转司机手中，等待发车。送票机整体运输时间不到半个小时，相较人工送票，速度提升了一倍以上。
郑州北站作为亚洲较大的铁路编组站之一，主要担负着南北京广、东西陇海四个方向货物列车的到发、改编作业，其中有调作业量占72%，解编量居全路第一位。车站日均接发货物列车500列，日均办理24000多辆，曾创造过最高日办理31722辆的纪录。
该站调度车间总站调杜斌说：“平均15分钟我们就会发出一趟列车，现车与货票作业需同步进行，有时发车时间就在短短几分钟，一旦错过就会影响车站整体作业节奏，甚至影响正线列车运行，所以不能有丝毫延误。一天‘小飞机’来回20趟，为作业人员节约近10小时作业准备时间，还让核对票据人员有充足时间认真核对，为列车能够准确、准点发车提供保障。”
如今，“小飞机”已陪伴郑州北站走过47个年头，“起飞”30余万次，不仅节省大量人力、物力，还大大缩短了货票运输时间。不论烈日严寒，它都安全准确地将货票送达，为郑州北站的增效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据了解，为促进铁路大物流运输、提高运输生产效率、降低运输成本，不久的将来，铁路将全面推行电子运单及电子货票业务，实现无纸化传递运单和货票。专门为货票传输而生的“小飞机”也将退出历史舞台。回顾“小飞机”陪伴车站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，郑州北站人将永记心中，在站史展示厅中，有一个明亮的展柜，一直留存“小飞机”的身影。
本文图片由朱和光摄
